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宝钗的红麝串,曹公神来之笔一击三鸣,宝钗坦荡宝玉忘情黛玉自误(薛蝌和邢岫烟结局)

网络整理 2022-05-11 最新信息

一串红麝香珠,引发多少故事,书里书外,众说纷纭。曹公喜欢云山雾罩,故意不挑明,却又用“假作真时真亦假”来提醒读者,要注意去伪存真,别被他有意营造的假象骗了。


第二十八回的“薛宝钗羞笼红麝串”,只是一个字数不多的小情节,但如果单独拎出来看,可以演绎出一部精彩大戏来,怎么看都是背景强大的心机女二有意引诱男主,使得原本就体弱多病而又无依无靠的女主发了醋意。


宝钗的红麝串,曹公神来之笔一击三鸣,宝钗坦荡宝玉忘情黛玉自误


没错,如果把红楼当成才子佳人的小说来读,这是最合理的解释,“假拟出男女二人名姓,又必旁出一小人其间拨乱,亦如剧中之小丑然”


然而,作者在开篇就否定了这种风格,并将这种故事贬之为“自相矛盾、大不近情理之话”。


所以,这正是作者故意设置的假象和陷阱,为的是引初读者上钩。实际上,拨开云雾,作者另有深意存焉。


这一个小小的情节,涉及到了三个人,宝钗、宝玉和黛玉。作者正是通过这样的小情节,不断演绎人物个性,并最终直达主旨。


就在这个由红麝串引出的情节中,曹公用神来之笔,一击三鸣,将宝黛钗三人的个性进行了深入演绎,体现了宝钗的坦荡、宝玉的忘情,以及黛玉的自误,从而揭示了“木石前盟”成空、“金玉良姻”成真的必然性


在贾母面前大方褪下红麝串,尽显宝钗的坦荡。


宝钗到底对宝玉有没有存心思?如果在此之前我们还无法确定,那么,这一个情节就明确告诉了我们:宝钗对宝玉毫无想法,所以她能当着贾母的面褪下红麝串,内心坦荡无私


为了表现宝钗的坦荡,作者刻意在这里提了笔“金玉良姻”:


宝钗因往日母亲对王夫人等曾提过“金锁是个和尚给的,等日后有玉的方可结为婚姻”等语,所以总远着宝玉。昨儿见了元春所赐的东西,独她与宝玉一样,心里越发没意思起来。幸亏宝玉被一个黛玉缠绵住了,心心念念只记挂着黛玉,并不理论这事。


为什么说这一段可以表现宝钗的坦荡呢?“金玉良姻”是和尚提出来的,可宝钗并不在意,而且她知道宝玉也不在意。还有,“心里越发没意思起来”说明她对宝玉还有一定程度的抗拒,否则,她此时的心理活动应该是“窃喜”,暗暗高兴或得意。


宝钗的红麝串,曹公神来之笔一击三鸣,宝钗坦荡宝玉忘情黛玉自误


正因为心里没鬼,所以她才能坦然面对宝玉“我瞧瞧你的红麝串子”的要求,大方地把红麝串褪下来递给宝玉。


我们再看第三十四回的“情中情因情感妹妹”,宝玉挨了打,黛玉本来可以大大方方去探望,就因为她心里有鬼,生怕被人看出她的小心思,所以偷偷摸摸,而且不敢跟着大家一起去探望。


还有第五十七回的“慧紫鹃情辞试忙玉”,黛玉“自己心中暗叹。幸喜众人都知宝玉原有些呆气,自幼是他二人亲密,如今紫鹃之戏语亦是常情,宝玉之病亦非罕事,因不疑到别事去”。只因她自己存着心思,便担心别人生疑。


这都是不够坦荡的表现。


对比之下,宝钗的坦然,正说明她心底无私。


还有,我们不能忽略了这个情节发生的场景,是在贾母面前:“(宝钗)到了王夫人那里,坐了一会,然后到了贾母这边,只见宝玉在这里呢。


此时的贾母身边,没什么人,王夫人不在,凤姐也不在,黛玉更不在,所以环境是安静的。此时,宝玉宝钗的言行,贾母尽收眼底。


宝钗的红麝串,曹公神来之笔一击三鸣,宝钗坦荡宝玉忘情黛玉自误


早在第二十二回,作者就告诉我们,“贾母自见宝钗来了,喜她稳重和平”。现在,就在贾母的眼皮底下,宝钗怎么会做出不够稳重的举动呢?不担心被怀疑或指责为不够稳重,因为内心足够坦荡。


所以,作者写这个情节,目的就在于表现宝钗的坦荡,她不但对“金玉良姻”不上心,还对宝玉没兴趣,只把他当表弟看待


宝玉忘情,是对美的欣赏到了忘我的地步。


宝玉本来想看宝钗的红麝香串,却被宝钗的“雪白一段酥臂”所吸引,以至于忘了接宝钗递过来的红麝串。


如果以才子佳人的角度来解读,这个情节无疑与两性吸引相关了。正值青春期的少年,被青春少女的雪白手臂所吸引,确实属于正常现象。


但是,作者早在第五回就通过警幻之口告诉我们,宝玉并不是“皮肤淫滥之蠢物”,而是“天分中生成一段痴情”。


这话看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理解,因为人们的惯性思维决定了,男人被女人所吸引,无非就是那么一回事,再也不会有别的解释。


然而,这事放在宝玉身上,偏偏就不是那么一回事。


没错,宝玉确实是“好色之徒”,但这个“”,并非世俗意义上的“女色”,而是泛指一切美好的事物。这里的“”应指本义,就是颜色之义,视觉冲击越明显,他就越喜欢。比如我们形容美食“色香味”俱全,以“色”为先,就是因为视觉冲击是第一位的。宝玉的爱“色”,爱的就是这个“色”,色彩绚烂的色


宝钗的红麝串,曹公神来之笔一击三鸣,宝钗坦荡宝玉忘情黛玉自误


如果理解不到这个点,对宝玉就会陷入误读,作者在第五回的苦心提示也就失效了。


也就是说,宝玉虽然贪恋享受,但他与贾珍贾琏等人有着本质的区别。他的生理欲望并不强烈,他追求的是感官享受,沉浸于一切美好的事物中。


所以,此时的宝玉被宝钗的“雪白一段酥臂”所吸引,并想要“摸一摸”,与“女色”无关,而是他发现了从未发现过的美。宝钗肌肤胜雪,又丰满圆润,我们可以想象,就像我们见到一个粉嫩而又胖乎乎的婴儿,是不是很想去摸一摸?


没错,宝玉此时的心态,就和我们见到婴儿时的心态一模一样,沉醉于美好之中。


可是,书中提到,宝玉在想摸而不能摸时,“忽然想起‘金玉’一事来”,怎么可能与“女色”无关呢?


这又是作者的障眼法,看到“金玉”,读者就容易往婚姻上想。但是,别忘了作者对宝玉的设定,他是顽石转世,他的喜好与思维方式都与人类不一样,所以作者说他“行为偏僻性乖张”,所言所行经常让人无法理解。


那么,他此时为什么会想起“金玉”一事来呢?作者其实明确告诉了我们:“这个膀子要长在林妹妹身上,或者还得摸一摸,偏生长在她身上。”对于美好的人和物,宝玉都想近距离接触,就像我们看到一朵漂亮的花,就想去闻一闻,看到一处美好的景物,就想置身其中。因为宝玉与宝钗的关系不如和黛玉那么亲密,不能想摸就摸,这会成为遗憾,就像我们旅游过程中远远见到了从未见过的景物,却无法靠近,连拍照都不被允许,不是觉得很遗憾?


正因为有此遗憾,宝玉才突然想起了“金玉”,如果这事是真的,这遗憾不就弥补上了吗?如果真成了夫妻,还怕摸不到吗?如果我们有机会和那处美景的主人成为夫妻,还怕不能靠近吗?我们的目的不是与美景的主人成为夫妻,而是靠近美景。宝玉想起“金玉”,也不是想和宝钗成为夫妻,而是有机会摸到宝钗的白手臂,感受一下这种美。这就是宝玉的“行为偏僻性乖张”,与世人的思维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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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是因为有此一想,宝玉再看宝钗,越看越觉得美,“只见脸若银盆,眼似水杏,唇不点而红,眉不画而翠,比黛玉另具一种妩媚风流,不觉就呆了”。


注意这一句,“比黛玉另具一种妩媚风流”,这种美是黛玉所不具备的,所以他才看呆了。如果宝钗的美和黛玉的美属于同一种类型,他就没兴趣了,这恰恰说明他在意的并非“女色”,没有那些非分之想,而单单只是享受美而已。


读红楼,对宝玉这个人物的理解,最怕陷入世俗的惯性思维,最怕把宝玉定位为世俗的饮食男人。


正因为宝玉对美的追求到了极致,最后他才能“因色悟空”,因为物极必反,“色”的尽头就是空。


黛玉含沙射影,是对宝玉的误解,更是自误。


宝钗坦荡,宝玉无邪心歪想,但看在黛玉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。


此时黛玉的视角,就是很多读者的视角,只看到宝玉与宝钗挨得很近,而且宝玉盯着宝钗的手臂看,都看呆了。


这样的场景,不往男女那些事上想才怪,尤其是先入为主地认为宝钗“藏奸”,宝玉“见了姐姐忘了妹妹”。


类似的场景,书中还写过一次。第八回,宝玉正闹着要闻宝钗身上的香味,黛玉突然出现了,而且阴阳怪气地说一句:“嗳哟,我来的不巧了!”这句话经常在现代影视剧中出现:我来得不是时刻,破坏了你们的好事。


宝钗的红麝串,曹公神来之笔一击三鸣,宝钗坦荡宝玉忘情黛玉自误


对于这个场景,作者直接指出黛玉是“半含酸”,就是吃醋了。


此处也是一样,黛玉同样说了一句含沙射影的话:“只因听见天上一声叫,出来瞧了一瞧,原来是个呆雁。”


黛玉啊黛玉,你“心较比干多一窍”,聪明绝顶悟性高,你还和宝玉青梅竹马同吃同住好几年,但你对宝玉的了解,远不如你的老师贾雨村。


还有,和黛玉抱有同样心思的读者,忘了作者在第二回借贾雨村之口对宝玉的评价。


当世人都以为宝玉“将来色鬼无疑了”时,贾雨村却知道,宝玉并非“淫魔色鬼”,他只是“乖僻邪谬、不近人情”而已。


这里的“乖僻邪谬、不近人情”和作者批语中的“行为偏僻性乖张”是一个意思,也就是不能拿常人的思维去看待。


宝玉为什么想要“兼美”?他并不是想要享受齐人之福,他只是希望他能拥有所有的美。黛玉和宝钗分别代表世间两种极致的美,都拥有了才是完美,缺一个则是“美中不足”。就像我们买衣服,同一个款式两种颜色,两个都喜欢,两个都舍不得,舍弃哪一个就会遗憾,最后两个都买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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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黛玉不懂,她太不解宝玉了,以为宝玉和世俗男人一样,就是见异思迁,见一个爱一个。


这种误解,长期折磨着黛玉,最严重的就是被晴雯关在门外那一回。她是对自己有多不自信,才会时刻担心宝玉见异思迁,甚至尾随偷听宝玉和湘云的谈话,担心他们做出“风流佳事来”。


这就是黛玉的自误。在宝黛钗三人关系中,宝钗坦荡、宝玉无邪,只有黛玉陷入了世俗的男欢女爱中疑神疑鬼


所以作者最后给了黛玉定评:“莫怨东风当自嗟。”宝钗没有横刀夺爱,宝玉没有见异思迁,一切都是黛玉在自导自演自我折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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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也就注定了“木石前盟”必然成空,黛玉太过于偏执,他对宝玉太不了解,他们也从来不在一个频道上。


同时也注定了“金玉良姻”必然成真,作者借薛姨妈之口表达过他的婚姻观:


管姻缘的有一位月下老人,预先注定,暗里只用一根红丝把这两个人的脚绊住,凭你两家隔着海,隔着国,有世仇的,也终久有机会作了夫妇。这一件事都是出人意料之外,凭父母、本人都愿意了,或是年年在一处的,以为是定了的亲事,若月下老人不用红线拴的,再不能到一处。


作者认为,婚姻之事,全在天意,不在人为,而且越是人为越容易适得其反。


在第一回,作者还通过贾雨村和娇杏的经历阐述了这一观点。


当雨村认定娇杏是红尘中之知己时,娇杏完全没有放在心上,对这个男人没有任何想法。当贾雨村当了知府之后,他并没有想过要专门去把娇杏找回来,只是因为碰巧又遇见了,便续了前缘。


他们的两次相逢,都是天意,没有人为的因素。


还有薛蝌和邢岫烟,两个陌路人相逢于投奔贾府的路上,彼此都没有起心思,也没有付出什么行动,却成就了姻缘。


这就是“有意栽花花不发,无心插柳柳成荫”,黛玉太过于执着,把追求这段感情当成生活的全部,不但婚姻无望,还极大的伤害了自己的身体。宝钗和宝玉都无心“金玉”,反而走到了一起,成为了“齐眉举案”的夫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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执着是好品质,但太过了就会走向反面。相比于黛玉的执着,作者更推崇宝钗的“随分从时”,顺天应时,处之泰然。所以,作者安排黛玉思贤思齐,以宝钗为榜样,让二人结为“金兰”,实现“钗黛合一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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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ags:林黛玉   贾母   薛宝钗   不完美妈妈   美好   一直在身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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